我在哪里...呢？
在梦里。
在守护团庭院。
我从哪来？
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
我是谁呢？
林可宁。
路易德·瑞欧。
看着我的眼睛。
不行...办不到...
跳过。
现在醒过来。
好的。
好的。
“不要————！”
...
“鞋子还合脚？”
“啊...嗯。只是我还稍微有点不适应您的样子...刚才那个感觉，有点昏昏沉沉的...”
路易德心知肚明自己使用同步催眠镇定的效果不佳，但在林可宁身上出现反效果是意料之外的事。那声比他自己苏醒还早的尖叫一度让他习惯性地反复扫描了几次林可宁的神经逻辑，最后没有发现瘤体或植入物分支着实让他松了口气，而叫醒后的林可宁似乎也对此并无记忆...至少到现在，隐瞒倾向的一格仍然是阴性。
“你会适应的。这边走，可可。”
闲言碎语间，看着林可宁扶着墙边走下台阶，路易德愈发觉得她有些地方与自己相差无几；而她身上的谜团，却又简直数不胜数。且不论克诺格为什么把一个尚未成熟的人类藏得如此隐匿，光是她的记忆来源与物理坐标不符就足够让人匪夷所思。以那种表意文字作为主体的世界也有很多，路易德还不能就此确认林可宁来自...或许，他只是暂时拒绝去相信。
他甚至发过誓，将绝不会以过问那些会导致伤痛重现的问题的形式，来走讯问的捷径。
“...别摔到了，守护团天台的楼梯坡度很大。”
“诶！好的...呼~还好还好~为什么会这么高呢？”
“那个，真的只有我们嗳...”
“叔叔？等等我嘛~”
注意到一开始的那些匆忙会话让信任气氛有点紧张，路易德便干脆带着小可宁——说白了只是自己在往目标走——来了守护团庭院的某处快餐店。
街道的环境比起楼顶花园嘈杂一些，这样能让她更加安心吧。
“还以为您是个很严厉的人呢。大叔~还是姐姐？”
坐在餐桌对面的女孩子在吃光了主食之后畅快地吸了一大口含气饮料，还不满足地继续进攻着小食盒。路易德看到她美味享受的样子却禁不住地叹气。
“称呼没关系。哈...只是，审讯技巧。要确定身份，确定经历，确定你心里在想什么...现在倒是把我也难住了。”
快餐店落地窗外的街上开过一辆复古式的“圆角铁皮车”。是Brlid-A3的中配款，除了悬浮底盘以外哪里都很完美...而且再过两个小时，它还会再经过一次。
周围行走的全部都是灰黑透明的轮廓。
街上的景色也一成不变。
这只是路易德部分的记忆而已，所以点餐也不需要用钱。
“可可。”
“嗯，在的哟...先生...咔吃。”
路易德眼神又回来悄悄与林可宁的手腕相触。那里有一些不能不让人在意的地方，是他身为曾经的自己想做又不敢做的事...在那边，可可好奇地观察着她咬掉一半又从嘴里拿出来的酱土豆条。
在她来的世界上，涂层只有巧克力一种选择，从没有人试过把咸果酱肉汤弄成可口的固体脆皮——这里面裹的不是真的土豆，在那个地球也不存在任何咸果酱肉汤。
“可可...最后还是要回到那个问题上。还能想起来之前的事吗？”
“我和您说好多次了~啊呜。”
“奇怪，往往有无数疑问的应该是...坐在你那个位置上的人。”
“嗯唔...就只是从那里跳下来，然后醒来就到这儿了（嚼）。您不介意我说得矜持一点吧。”
“那...可可觉得我是哪来的呢？”
“不在乎，呼呼。”
路易德的胳膊有点困难地抱在胸前，这么小的孩子，就算是...那种，面对异世界重生这种境况的时候也未免太冷静了吧？
红发女人闭上眼睛朝后倚靠思索着。他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他记得黑暗，旋转，一片模糊，然后便是长时间的停顿，似乎苏醒的过程持续了十几年。有一天早上，他照上学院某处的镜子，一切都回来了...恐怖，孤独，痛苦。
...
“可可，你觉得自己真是从我描述的那个地球来的吗？”
只过了十几分钟，路易德便禁不住好奇，再次开口。
“是的啦瑞欧大叔，可可确实很惊讶啊？为什么梦里会有人跟可可说一样的语言，为什么大叔会变成巨大胸部的姐姐，为什么平常妄想的事情会变成在眼前发生的事呢？在小说里这叫做穿越吧，那您还期望可可做什么呢？吵闹着要报警吗？尽管审问我吧，大叔？”
“审问...”
路易德苦恼地抓着头皮，他已经很久没和人在沉眠地梦境里打交道了——这是一种对付无法交流的对象时才会使用的取证法，对，就像它的介绍一样会让人不舒服。
尽管这里对她看似是一座复现的未来城市街角，其本质也不过是贴满劣质卡通的儿童病房——甚至更糟，小可宁的各种心理读数会被主动监测，还有外界铁罐里的直觉数据也在连通着路易德，哪怕是只鸽子被如此繁复的“视线”观察也会产生应激反应。
不知该在米尼克诺格制造的精神稳定剂和林可宁的镇定中选择哪一项来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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